张瑞东 浙江大学互联网金融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委员、美国威斯康星大学
2017年伊始，比特币行情跌宕起伏，在1月5日达到1个比特币兑1100美元的新高后，曾经一度跌至770美元左右，跌幅达30%。1月11日比特币价格反弹到816美元附近，涨幅在6%左右。从波动性指数（VIX）上来看，过去30天比特币高达4.13%，达到了一般货币波动率（0.5%-1%）的四倍以上，行情波动犹如坐过山车。在这种现象的背后，各国监管部门对比特币的态度如何？比特币能否作为货币？比特币本轮暴跌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未来比特币是否可以成为国际货币？人民币等主权货币与比特币是不是竞争性关系？这些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探讨。
1. 各国对比特币的态度
目前，比特币在不同的国家受到的监管待遇有较大差别。在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将比特币被定位为大宗商品。而美国国税局则进一步出台指导意见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定义为一种需要缴付联邦税的财产。同美国国税局的定位一致，日本金融服务局也批准了数字货币监管法案，并定义比特币为财产。而英国、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则将比特币作为一种补充货币，并免征增值税。可见，国际上的主要经济体对比特币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对比特币有限支持。
中国对于比特币的态度与欧美主要发达国家的态度类似，同样用比较谨慎的态度对待比特币。国家对比特币监管的依据来源于2013年12月由中国人民银行、工业与信息化部、中国银监会、中国证监会、中国保监会联合发布的《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该通知认为，比特币是特定虚拟商品，不具有法偿性与强制性等货币属性，不具有与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能且不应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中国政府的态度是，比特币交易作为一种互联网上的虚拟商品的买卖行为，普通民众在自担风险的前提下拥有参与的自由。
2. 比特币能否作为货币
比特币能否作为一种合法的货币取决于世界上各主要经济体监管当局对于比特币态度和政策。其中，在法律层面赋予比特币合法地位是比特币成为合法化货币的关键。当前，主要经济体在法律法规层面对比特币的有限支持也为比特币进一步合法化预留了空间。中国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之一，同时也因为中国是比特币交易最活跃的地区，中国对比特币的定位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但比特币可以跨境交易而且目前监管不到位的特点决定了它的合法化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同时也需要全球主要经济体取得共识，通过协同合作使之得到有效的监管。
3. 比特币本轮暴跌的原因
当前，比特币价格的变化更多是由中国市场驱动，中国市场的交易量占到全球的90%以上。在比特币的交易中，除了正常的投资行为引发的对比特币的持有以外，有两种类型的交易值得关注：一是资金的无监管外流，二是可能的有规模的洗钱行为。比特币及比特币区块链目前的设计使得对比特币在技术层面上的监管很困难，这使得比特币的交易出现了灰色地带，就是人民币或其他货币资产可以无监管和低成本地转移到海外。中国政府有可能正是基于对这些活动和灰色地带的防范，对比特币持出担忧态度，约见中国的比特币交易商负责人等行为释放出了负面的监管信号，这一信号引发了比特币的剧烈波动。
4. 比特币2017年的预期
比特币2017年能否像2016年那样200%走高，取决于多种因素。但主要取决于三个因素：第一，世界主要经济体是否看好比特币；第二，全球风险投资及传统金融业在比特币及相关项目上的投资规模是否继续扩大；第三，主要经济体对比特币的金融风险管控的法规层面上以及技术层面上的手段是否能够满足。
另外， 对人民币和比特币是否会成为竞争性货币， 我们的看法是货币是具有主权属性的。目前，人民币是中国的主权货币，因此政府会维持人民币的地位以及人民币数字化后的数字人民币的竞争性和权威性。因此比特币无法改变人民币的主权性。
5. 政策和建议
第一，比特币同其它互联网金融业态一样需要监管，需要新的行业标准，需要对金融规律有全面的认识，不能脱离金融的基本规律。对此，要区分正常的投资活动和非法的投机活动，维护市场秩序。
第二，加强国家的监管和立法，采取技术手段来监管比特币和其它数字货币的流向、流量以及参与方式。比如，可以运用智能合约对比特币的交易活动进行实时监督。
第三，加强对区块链的研发和运用以加强对比特币和其他数字货币技术层面上的管理及监控。我们也应该有信心去迎接新技术的挑战。
（本文原载于“浙大AIF”微信公众号，整理人：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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